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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7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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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7章

驟雨狂風

黑衣人影啊……

會不會是組織的人呢?

不過黑色衣服比較有神秘感, 是大家都很鐘愛的款式,今天聚會上穿黑衣的人很多,倒也不能作為判斷標準。

月城林心裏轉過幾個念頭。

就算對方是組織的人, 估計也只是一些邊緣成員,不會是琴酒一類的原作人物。

因為現在穿越者不能和原作人物接觸, 如果距離過近, 系統會出聲警告的。

月城林把玩著手裏的卡片,想了想, 寫下幾行字,把卡片交給侍者。

【二樓, C字號房間】

月城林施施然站起身,向遠處圍過來的人掃了一眼, 轉身向宴會廳二樓走去。

燈光在他身上流淌而過, 映出他修長的背影。

“前輩,對方主動來接觸我了,應該就是上次把槍支賣給雲山組的人,是走私案的直接涉案人員。”月城林低聲說道,“但是雲山組上次給對方的資料,已經被辨認出是編造的假線索, 對方現在想要來要說法。”

耳機裏傳來前輩的聲音:“不要擔心, 按照這個聚會的規矩, 宴會廳裏他們不能動手。”

“至於宴會廳外部,我已經申請了當地警方協助, 至少基本的安全還是可以保證的。”前輩聲音沈穩, “我們在這裏接應你, 你穩住他們, 想辦法留下追蹤器, 我們試著把這條走私線整個挖出來。”

“好。”月城林說道,“我現在打算上二樓和他們交涉一下,可能有信號屏蔽,暫時無法通話。”

二樓是許多個不同的小包間,如果有重要交易需要討論,交易雙方可以臨時使用,避免被其他人打擾。

為了防止竊聽,二樓的每個房間門口都掛著顯眼的信號屏蔽器,沒有遮掩的意思。

小型信號屏蔽器的範圍不算大,只能籠罩幾個房間的範圍,不會影響到一樓的通訊。但因為屏蔽器設置的夠多,所以整個二樓幾乎沒有死角。

“你註意安全,”前輩叮囑道,“我看你手腕腳腕上纏著紗布,還有傷沒好吧?”

月城林苦笑一聲:“嗯……”

前輩嘆道:“我有一位很好的朋友,年輕的時候意氣風發,是警視廳數一數二的狙擊手,也受過不少傷……後來他有了女兒,小小的孩子每次看爸爸受傷都要哭。再後來他妻子女兒相繼病逝,我朋友回憶時,總是很後悔讓家人替他擔心那麽多次。”

月城林楞了一下。

“因為身上舊傷加上妻女病逝的打擊,我這個朋友才從一線退下來。但如果有急需高水平狙擊手的重要任務,他還是會主動參與。”前輩說道,“可惜……”

前輩沒有再說下去,月城林也陷入了沈默。

他們都知道,這個朋友是誰。

月城林馬上要走入信號屏蔽範圍,前輩又道:“如果對方要神宮理的資料,你就把我們有的資料給出去。”

“那份資料是我向警視廳申請收集的,總歸比那些胡編亂造的東西真實多了,”前輩說道,“應該能糊弄過去。你要記得,安全第一。”

月城林聽著,輕輕嗯了一聲。

————

C字號房間。

為首的黑衣男人一把推開門,惡聲惡氣地喊道:“小子,你——”

他話音未落,稍稍楞了一下。

幾份資料擺在桌上,黑發青年側頭看著窗外。

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雨,暗色調的陰雨映襯出青年沈靜的背影。

“你們來了。”青年微微扭過頭,面具遮蓋了他的面容,卻依舊能看到他琥珀金的眼瞳,有一種淡然又冷漠的疏離感。

明明對方只有一個人,原本氣勢洶洶的黑衣男子卻不自覺地聲音小了一點兒。

“神宮理的資料在桌面上,”青年淡淡道,“這次是真實資料。”

黑衣男人皺了皺眉,拿起桌面上的資料看了一眼,嘖了一聲,把資料放進衣服裏。

“你不懷疑這次資料的真實性嗎?”青年問道。

黑衣男人怔了一下,繼而冷笑道:“不需要,如果這次又是假的,那你也不用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了——希望你不要有這個膽量。”

青年不置可否:“威脅殺人,看起來你對你們組織的能力很有信心。”

黑衣男人嗤笑一聲,仿佛是在嘲諷青年的無知:“我們的實力,超乎你的想象。”

青年眼睛彎了一下,似乎也笑了。

“是嗎?”對方的聲音很輕,“可是你們依舊找不到神宮理。”

黑衣男人怒道:“你是在挑釁?”

“沒有。確認資料沒問題以後,別忘了把我需要的貨物送來,還是老地方。”青年平靜道。

青年起身向門口走去,與黑衣男人擦肩而過的時候,忽然停下了腳步。

他微微擡眸:“神宮理的懸賞金額,已經漲到多少了?”

青年問的理所當然,黑衣男人下意識道:“能找到活著的人的話,1000萬美元。”

“……還挺值錢。”怪不得被假資料騙過一次,第二次還願意換。青年有些感慨,微微偏了一下頭,不經意間露出了衣領下的半個紅色圖案,像是紋身。

黑衣男人楞住了。

等他回過神來,青年已經離開房間,背影也消失在了樓梯的轉角處。

那個圖案……

黑衣男人一個激靈,翻出剛剛拿到手的神宮家的資料,上面赫然畫著同樣的形狀。

這是神宮家的家徽!

這一剎那,黑衣男人聯想到對方的態度、氣質和年齡,忽然有一個不可置信的想法。

莫非……對方真的就是……

他趕緊拿出手機,又想起來這裏沒有信號,暗罵一聲,匆匆跑到樓下發出短信,試圖聯系什麽人。

很快他收到了回覆。

黑衣男人看著回覆,翻了一個白眼,悻悻地把手機塞回衣兜,小聲嘀咕道:“演的啊……害我白興奮一場。”

————

月城林一邊通過耳機和前輩匯報剛剛的事情經過,一邊把脖頸上的紅色印記擦掉。

匯報完的時候,剛好走到宴會廳之外。月城林就看到前輩黑著臉,抱著胳膊等他。

“前輩!”月城林摘掉耳機,露出一個笑容,“圓滿完成任務!”

“……”前輩臭著臉沒說話。

月城林眨眨眼,摸了摸脖子上還沒擦幹凈的紅色印記:“我這不是沒辦法嘛……對方很警惕,找不到偷偷放置追蹤器的機會,我只能嚇他一嚇。趁他楞神的時候,追蹤器已經放好了。”

前輩深吸一口氣:“可你知道這有多危險?扮演只是沒辦法時候的備用方案,怎麽能輕易使用!萬一對方當場把你帶走?或者離開宴會廳後派人圍堵你?你怎麽辦?”

“我這不是沒事嘛。”月城林小聲道,“周圍還有當地警察暗中協助,不會有事的。”

“你真是……”前輩無力道,“和他年輕的時候一樣讓人操心。”

淅淅瀝瀝的雨聲中,月城林撐起傘,把兩個人籠在傘下,笑道:“總之一切順利。前輩,走吧?那些人應該要去取‘貨物’了,我們也要去追蹤了。”

前輩楞了楞,偏頭避開了月城林的目光:“……好,走吧。”

————

雨沒有停的意思,似乎越下越大了。

還好月城林的大黑傘很寬,足以把兩個人都籠罩住。

跟著追蹤定位,兩人一路來到小港口上,站在暗處,看著遠處忙忙碌碌的小貨船。剛剛在宴會廳裏見過的黑衣男人正在指揮著,搬出幾個小箱子。

這次對方沒有帶面具,不過月城林通過身形能辨認出來他。

“竟然是這麽不起眼的港口和貨船……”月城林感慨道,“這算是非法港口吧?”

“對。”前輩也松了口氣,“找到源頭就好,我們可以實施抓捕了。”

月城林看向前輩:“可他們背後,是不是還有更大的組織和勢力?”

“關於這個,我們可以抓捕後進行審訊,”前輩說道,“反正進展到這一步,靠追蹤手段已經很難繼續深入了。”

前輩笑了笑:“而且,更大的勢力只是一種猜測——其實我覺得已經可以結案了,不是嗎?”

結案?

月城林撐著傘,沒有說話。

前輩拿出手機,撥通當地警方的電話,開始指揮抓捕行動。

埋伏在周圍的警察很快趕到,包圍了港口。

月城林蹙了一下眉:“不行,對方也有槍。”

果然,小貨船上的人員震驚地拔出槍,試圖與警察對抗。一時間,港口亂作一團,槍響四起,流彈四處紛飛。

尤其是剛剛見過的那個黑衣男人,倒是一位射擊的高手,給抓捕帶來了很大阻礙。

月城林皺緊眉頭,掏出自己的配槍,扭頭對前輩道:“前輩,幫我拿一下傘吧?”

前輩楞了一下,接過傘。

天色陰暗,烏雲壓頂。

月城林雙手舉起槍,微微抿緊嘴唇,風吹亂他的碎發。

風雨聲中,港口浪濤起伏,天地間一片茫茫的水霧。這不是利於射擊的環境,但是月城林面色沈靜,舉槍的手很穩,沒有動搖。

月城林是很擅長射擊的人,他的視力和聽力,都是他獨有的天賦。更重要的,是早在他第一次被迫上任、遠距離開槍的時候,就學會了無論在什麽情況下,都要保持冷靜。

狂風吹雨,雨滴斜著鉆進傘下,打濕了月城林半邊身子。但他沒有動,只是猛地扣下了扳機。

子彈穿過雨幕,穿過無數水滴,濺起雨花——

子彈避開了正在與黑衣男人纏鬥的警察,準確地擊中了黑衣男人的大腿,對方一個搖晃,跌倒在地!

周圍警察一擁而上。

月城林垂下槍,輕輕嘆了口氣,扭過頭,發現前輩在用一種覆雜的目光看著他。

月城林出聲提醒:“前輩?”

“沒什麽,”前輩回過神,苦笑一聲,“只是想起了一些過去。”

小港口上,所有人員和貨物都已經被控制住。警車警笛呼嘯,有警察在慶祝著這次行動的大獲全勝。

月城林靜靜看著這一幕。

“現在塵埃落定,這件事總算結束了。”前輩對月城林笑了笑,“值得慶祝,我請你吃飯。走吧!”

月城林沒有動。不知道是不是風雨的緣故,他看起來竟然有些悲傷。

“怎麽了,月城君?”前輩疑惑道。

月城林輕輕扭過頭,看向他:“前輩……不應該這麽順利的。”

“什麽?”前輩沒有反應過來。

在轟隆的雷聲中,閃電穿透雲層,慘白的光線照亮了大地。

“我出任務,從來都沒有這麽順利過,一切按部就班順理成章,結局也太完美了。”月城林把濕掉的頭發別在耳後,“從我下車那一刻開始,您把我匆匆叫到酒店,我來不及休息和思考,只顧著完成任務。”

“有一種在被牽著走的感覺。”

月城林看向手裏的槍,覺得它似乎有千鈞重。

“所以我做了一點稍稍出格的事,”月城林碰了一下脖子上畫神宮家徽的位置,“我想知道如果我暗示自己是神宮理,會不會有人來抓我。”

“神宮理的懸賞有1000萬美金,可見幕後之人對這個人勢在必得。看到一個疑似他的人,絕不應該輕松放走——而且那個黑衣男人當時震驚的表情是真實的,他真的在懷疑我是神宮理。”

“可是我安然無恙地走出了宴會廳。為什麽呢?是因為對方隨後通過其他途徑,知道了我是假的嗎?”

“而那個時候我正在和您通話,告訴您我剛剛扮演了神宮理,也只有您知道這些細節。”

“還有不止這一個疑點。”

兩人都陷入了沈默,唯有無邊無際的雨聲震耳欲聾。

前輩的目光一點點冷下來。

月城林舉起了手裏的槍。

兩人同處於一把傘之下,距離是那樣近。可風從兩人中間的縫隙穿過,卷起雨絲和地上的積水,在中間隔出一道天塹般的洪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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